“鬼怪？？？”百晓离狐疑地看着李青流，开口问道。
“鬼怪。”李青流答道。
“小友可否细说一二？”百晓离的双眼眯成一条缝，老奸巨猾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李青流省去时间地点，细细讲了一遍刚才发生的经过。
起初百晓离听着李青流的描述时，翘着二郎腿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，可随着事情的逐步勾勒完整，过程的愈发清晰明了，百晓离脸上的贪婪和猥琐消失了。
“让我看看你的手。”百晓离像变了个人一样，对李青流严厉的命令道。随即一把抓起李青流的手腕送到他的眼前，细细打量着李青流描述中，指缝间留下的粘稠黑红色液体。
“不可能，不可能，不可能！”百晓离喃喃的自言自语道。
“什么啊！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？什么不可能？”李青流看到百晓离这副鬼样子自己也慌了，音调不自觉的都高了几度。
“不可能！这么多年了，不可能！”百晓离丝毫没有听到李青流的声音，依然自顾自的说着疯话。
李青流急了，伸出双手把住百晓离的身体，用力的晃了晃，试图唤醒百晓离的神智。百晓离的目光有一瞬间对焦到李青流急切的眼眸正要说话，可下一秒他又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一般，视线迅速失去焦点，眼神变得空洞无光。
这老头是疯了？
这可咋办？正当李青流不知道如何是好，百晓离突然清醒了过来，悠悠地说道：“你说的那东西，的确可以说是鬼怪，但也不是鬼怪。”
“它们会缠着你。”百晓离斟酌了一下，又说道：“不死不休，不对，你死了，也不休。”
啥意思？这是被恶鬼盯上了？
“你是叫，李...？”
“李青流。”李青流面色发白，声音都变得干瘪。
“青流小友。”百晓离叹了口气，“你口中说的那些鬼怪，它们会一直跟着你，又或者说你是它们通向人世的一扇门。”
李青流一怔，苦涩一笑：“一直跟着我？门？”
过往的画面一幕幕在李青流眼前闪过，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。
“它们是什么？”
“死去但不能往生的人。那些孽障，理论上应该是伤及不到除你之外的人的，但也说不准，如果程度严重的话，它们也会伤害到除了你之外的他人。”百晓离细心的讲解着李青流将要面临的命运玩笑。
“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…”李青流干瘪的声音像一只鸭子，他自己都有些诧异竟然能发出这种声音。
百晓离摇了摇头，叹了口气。
“这样吧，青流小友，自卸花城向西千里有座永宁城，去找百晓堂总堂，我师父在那里，或许能帮到你。”
李青流浑浑噩噩的往外面走着。
百晓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：“小友，你也不要想着做傻事，一旦你没了，那扇门就会永远开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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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百晓堂，李青流行尸走肉的走在大街上，回想起百晓离说过的每一个字，少年一时间不知道之后的人生该如何是好。
还能回家吗？不能回家了吧？李青流不想牵扯任何家人。
午后的阳光很毒辣，李青流活像一只过街老鼠一般，躲避着人群，躲避着阳光，漫无目的的游荡着。
“吓！”
一只手猛的拍在李青流的肩膀上，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他一跳。
“青流哥！大白天瞎晃荡什么呢？”少女稚嫩悦耳的声音钻进李青流耳中，一把将他拉回了现实。
“是絮儿啊！”李青流对来者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。
邻家的少女絮儿一直都是一个开心果，街坊邻居没人不喜欢她。
“絮儿刚才在街上看到你了，鬼鬼祟祟的，絮儿就偷偷跟着你看你要做什么坏事！说！做了什么坏事老实交代！怎么跟丢了魂儿一样啊？”少女双手叉着腰质问着。
李青流一时语塞，不知道说什么好：“唔，中午去王旺家吃饭，饭太香了，吃撑到了！嗝。”
“青流哥你也真是的！”
看着面前的少女，李青流心里莫名的平静了下来，那老头说的话也不一定就是真的，说不定就是自己出了幻觉呢？睡一觉的话，一定就会好了。
“对了，青流哥！你看你又没事瞎转悠，不如陪我玩！陪我去玩嘛！”刚才还叉着腰凶人的少女这会又拉着李青流的胳膊，一边摇晃一边祈求着。
少女看李青流不置可否，大眼睛扑闪扑闪着，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李青流难以拒绝。
“我还有点事，你自己去玩吧！或者找王旺哥陪你。”李青流轻声轻语的哄着少女。
少女脸上有了一丝愠怒，反而显得更加可爱了：“絮儿就喜欢跟你玩嘛！小时候求你陪我玩，你说长大点；现在我长大了，你还不陪我玩！你个骗子！大骗子！”
少女的心情如同翻书页，一页就是一回：“但是青流哥，求求你了嘛！你今天就陪絮儿玩嘛，陪絮儿你就不算骗子，陪絮儿玩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！絮儿就不生你气了！絮儿就喜欢你！”
李青流实在拗不过少女的心意，还是松了口：“那只能陪絮儿玩一会儿哦！”
少女的面庞开了花，毒辣的阳光仿佛都和煦了几分，午后的岁月静好总是那么令人向往。
“嘀嗒。”
黑红色粘稠的液体不知从何处滴落在少女的裙摆上，显得格外刺眼。
李青流后脊一凉，抬手就是一拳对着虚空直刺了过去，那怪物轻盈的一闪，躲了过去。
又是刚才那种怪物！李青流眼睛瞪的浑圆，死死的盯着絮儿身后的怪物。
“青流哥你干嘛？”絮儿看着李青流突然一拳从自己耳边打过，有些恐惧的看着李青流。
刚才那一击没有得手，李青流便不敢轻举妄动，絮儿还在这，太危险了。
“青流哥你说话啊！你不要吓絮儿！”
怪物吐出腐烂的舌头，若有若无地划过少女急得通红的的脸颊，少女的面庞一道淡淡的血痕爬了出来。
什么！李青流浑身一震，这怪物可以伤害到絮儿，这怪物可以伤害到其他人！李青流想起百晓离的话：理论上应该是伤及不到除你之外的人的，但也说不准，如果程度严重的话，它们也会伤害到除了你之外的他人。
我的程度这么深了吗？
“青流哥你是不是不想陪絮儿玩！”
怎么办？李青流大脑飞快地运转着，那怪物像在看戏，又像是享受捕猎的快感，不进也不退，饶有兴致的等待着李青流下一步的举动。
“青流哥你故意不说话是在欺负絮儿吗！”
李青流咽了咽喉咙屏住了呼吸，沉心静气，要冷静，要冷静，絮儿不能出问题。
面前的腐烂怪物和刚才王旺家院外的那只不太一样，它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完全在李青流，更多的反而在絮儿身上。
在絮儿身上？
李青流隐约猜到怪物令人作呕的意图，一股不好的感觉爬上心头，这怪物的目标或许就是絮儿。不过这也是个绝佳的机会，李青流心一横，他必须一击得手，否则絮儿...
没有否则，人生不存在假设。
“你不说话就再也不要跟絮儿说话了！”
李青流忽然暴起！径直冲着那怪物飞扑过去！絮儿被李青流的举动吓得尖叫着蹲在地上！
“啊！！！”
电光火石之间，李青流侧身绕过絮儿，一拳轰进躲在絮儿身后那怪物的后脑！随后用力一拽，稀稀拉拉杂七杂八的东西被李青流一股脑拽了出来，那怪物挣扎着抽搐着蜷缩着越来越小，肉眼可见的变得干枯，风微微一吹就化成了灰。
“呼，没事了，呼，絮儿。我们去玩吧！”李青流喘着粗气，对少女露出一个爽朗的微笑。
絮儿一脸茫然，如同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李青流，退发着抖，碎碎步的向后退了几步。
“额，我...我还有事，玩不了了，我想起...我妈妈...之前让我去帮她买东西，我得回去了。”絮儿没等话说完撒腿就跑了。
李青流看着絮儿逃跑的样子，苦涩的笑了笑，自言自语道：“原来絮儿能跑这么快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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